エレフェン

【金光/苍心】情非得已

为了爽,写得特别骚,慎阅啊!

小无心生日快乐!

赠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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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从出差失踪到莫名其妙欠了一屁股债的员工,步天踪一怒之下招起了新人。他综合了应聘者的诸多信息,最终颇有些不放心地将忆无心留下了——一个资历尚浅,样貌小巧的姑娘。她能胜任吗?自己不是个和蔼的上司,部门里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不靠谱。步天踪望见办公室贴墙的一排萎靡不振的盆栽,为了安心而想:不管怎么说,女孩子总能养好花花草草吧。

三个月后,步天踪以夫人身体不好为由提前退休,忆无心被升为部门总管时,大家纷纷起了步天踪刚开始时的那种顾虑。忆无心的父母曾经是这里的高层,职员更新换代后,当年发生的事情只有少数人知道。在煞有其事的流言中,忆无心的父亲是混黑道的,母亲则是专门拆她新交的男朋友。

忆无心初来乍到,工作勤奋,精心管理和分析公司数据,作为维稳公司收入支出的重要一环,上层十分重视这一岗位,工薪也比其他平级部门多出一些。 

就在一切都在正轨上时,某天下班时分,忆无心到御兵韬的办公室,提出了辞职请求。

御兵韬要知道详情,见忆无心犹豫着不说,就没有批准。

“一切以工作为主,不要在意不重要的事。”他没给忆无心开口的机会,“只要你确定能够干好本职工作,其余的事情我不会管。”

忆无心只好收回辞职书,第二天老老实实去出差了。

御兵韬自然不会停止思考。他看了忆无心这个月来的考勤表,发现她经常加班到夜里。

大公司里加班的人不在少数,比如职工,比如他的老板。他知道自家老板体恤员工,送人回家这种事,也是做得出来的。

而三个月下来,又会发生多少事呢。


2

一楼。忆无心出差回来,车子送她到公司楼下,几箱资料等着搬上去。

五楼电梯前,御兵韬与苍越孤鸣商量今晚要与合作企业的洽谈内容,资料翻到忆无心呈交的那一份时,御兵韬注意到苍越孤鸣面部表情忽然柔软的瞬间,他注意一会儿,面无表情地说道:“忆无心上礼拜向我递交了辞呈。”

苍越孤鸣皱起了眉,正打算说什么,电梯门叮咚一声开启了,里面是风逍遥和忆无心,他俩正被一堆箱子挤到在门前。

御兵韬正要让风逍遥出来,苍越孤鸣说:“我们等下一趟。”

风逍遥说:“那我先帮忆无心把箱子搬上去了。”

电梯门关上后,御兵韬望着沉默着脸的苍越孤鸣,回头就把风逍遥训了一顿。

“你和忆无心关系很好吗?”

“老大仔,你这个口气好像是在谈正事。”

“帮女士搬重物是很有绅士风度,但也要看清对象吧。”

“哈?这话我不明白了。”

“动动脑子。”

为什么?风逍遥想了想——不,不可能。

下班前他到苍越孤鸣的办公室交报告,汇报完该说的后,老板便认真看起了文件。

风逍遥最大的乐趣不过就是喝酒过日子,平时跟着他铁面无私的老大干活,连自己的桃花运都顾不到,更不用说苍越孤鸣那点微弱的情感箭头了。

他伸了个懒腰,说:“礼拜五准时下班真是好,可以和大家一起喝酒。”

苍越孤鸣没有说话。风逍遥继续说:“忆无心是最令人意外的,上一次喝酒,她居然能与我喝上几轮。”

而苍越孤鸣的目光没有离开文件,“你和忆无心关系很好吗?”

一天之内听到两个相同的问题,风逍遥这下不敢随便应付了。但他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没人不会喜欢一个性格很好,工作也能吃苦的小姑娘吧?”言下之意作为老板重要的是对事不对人,上一辈的私人恩怨对一个善良的小姑娘来说是很不公平的。

苍越孤鸣没有讲话。过了一会儿他将资料放入文件夹,“没事了,你下班吧。”

换做其他人或许发现不了,但风逍遥的眼力很好——自从提起忆无心,苍越孤鸣手上的笔就没有再动过。

真是厉害了,他家老大怎么连男女关系都看得比他透彻。



3

忆无心匆忙赶到吧台时,她的朋友们毫无埋怨的样子,因为看到她的样子,头发有一缕掉在脖子上,一袋厚纸袋,眼底一圈发青的皮肤,就知道又被工作耽搁了。但她们没给忆无心道歉的机会,而是一上来就问她男朋友的事。

无心的大脑没有回过神来,脸却慢慢地红了。

“你生日那天,办公室里放满了花!” 

忆无心听朋友们叽叽喳喳讨论了一圈,也没敢讲话,直到小玉看到她,“无心,你想说什么?”

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她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地说出了埋藏心底的秘密。

“他原本是我父母老板的儿子。”她声音越来越轻,“……现在是我的老板。”

朋友们都不说话了。作为知名单身汉,苍越孤鸣是很出名的,比如最为人所议论的,就是订婚后第二天就取消的八卦轶事。

于是大家就劝她,如果不喜欢的话就算了,早点说清楚,对两个人都好。其他不说,他之前可是订过婚的啊!他有当着面说过爱你吗?就算再优秀的人,如果心里一直有朵白玫瑰在,都多少会有些在意吧?

听到前女友的时候忆无心着实忧郁了一下。雨音霜她认识,现在是她三堂哥的女朋友。一个异常美丽的姐姐,生气的时候说话会有点冲,但都是些必要的话。

会有区别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忆无心明白,人和人之间是有区别的。

无心走后,姑娘们私下商量说:“刚刚无心在,我不敢说,但我想,说不定,是为了报复啊。”

圈子就这么小,大家都知道雨音霜现在是无心三堂哥的女朋友,这个猜测也不无道理。毕竟天高皇帝远,大家对苍越孤鸣并不了解。


而忆无心想的是另外一件事。苍越孤鸣长得十分英俊,为人聪明,待人亲善,她能感觉到公司里的女孩子都对他爱慕有加。

在她眼里,苍越孤鸣是个用人不疑的上司,而且是个非常成熟和稳重的成年男子。无论是工作态度还是办事力度上,苍越孤鸣都远胜她一大截,各种情绪、私事夹杂在一起,让她对他又敬畏又是惭愧。

姚明月看不惯罗碧那套“女孩子平平安安就好”的育女经,经常教育她说,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去争取,别等着会有人送上门来。

无心将父母两人的话各听了一半。自工作以来,不争不抢,默默做事。

忆无心一直想要做个优秀的人,而她认为自己一直微不足道。


4

今晚是在合作公司的私人游轮上开会,主持会议的是一位年纪与自己相仿的男子,他自称北冥觞,今日是代他父亲来的。会议结束后,北冥觞邀请苍越孤鸣到甲板,称今日特地为贵客准备了海鲜盛宴。善谈的北冥觞对着一只帝王蟹也能介绍十来分钟,几番交谈下来,只觉关于公事未全然吐实,可谓既是谦和有礼又是八面玲珑。苍越孤鸣正这样想着,北冥觞的声音被一串手机铃打断。北冥觞以十分委婉的态度道歉后接通了电话,一瞬间,他那张谦和有礼面庞一度升级。

“我现在在一艘很大的游轮上,向远望去可以看见许多美丽的事物,但没有你。”

“我刚刚看到了一盘海鲜,想到是你爱吃的,可你不在,我也没有享受的欲望。”

“你不在,良辰美景与谁说?”

动人的情话在苍越孤鸣面前一句又一句地冒出来,他本该知趣地离开,但他却以一种求真的态度,将北冥觞说的每一句情话都听了下来,冲击之下带给他了诸多复杂情绪——例如又寒又暖的麻痒感——幡然醒悟过来:情人之间原来是这样的。

“实在不好意思,女友的电话不能不接。”北冥觞收好手机,歉然的同时一脸未竟的甜蜜。苍越孤鸣想了想,“抱歉,我有个疑问。”

“请讲。”北冥觞微笑,以为与公事有关。

“与女友通话是私事,但我看您没有回避的意思,而是当着并不熟悉的人面前大方地接了电话。”苍越孤鸣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仅仅感到疑惑。”

“啊,这个。”北冥觞拿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情侣合照,他看着合照,满脸柔情。“我一直认为,不避讳有关爱人的一切,才能算是一个好的男友。而我的女友又是如此可爱,这种快乐让我希望所有人都能拥有。”

苍越孤鸣想起了当年与雨音霜共处时的一些往事。不是怀念旧情,而是意识到现在的自己丢掉了一些东西。与当年相比,所面对的事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心境也早已换得透彻。爱一个人,所想的一回事,所该做的又是另一回事,而决定一个人的,往往是他做了什么,而不是他怎么想的。

她为什么交辞呈?是因为发现了他每日送她回家,并非出自上级对下级的照顾,而是想与她多待上一点时间的私心?

在听到风逍遥的话时,他的感觉是什么?或许是嫉妒吧?比起自己,忆无心与开朗的男性关系更为轻松这件事,让他心烦了。


5

苍越孤鸣在聚餐时喝了酒,做了一夜的梦,半梦半醒间,他不想醒来。

哪里会记得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场合爱上了她,是她在电脑屏幕前专心整理数据的模样,还是离开公司时脸上困倦的神情,在车上打盹的样子,是容颜还是性格,是不明所以的感应抑或杳杳冥冥的缘分,情不知所起,发现时就已经脱不开身。

下午开会时,他看见她进了会议室,忽然间,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她。窗光下她的耳朵白得剔透,弯身时额前碎发的微垂,这些细枝末节将她的四肢百骸具呈现了眼前。他昨晚梦见了她。梦见她在他的办公室里,还梦见他叫她坐在办公桌上。他想要看到她最细微的情绪,如同现在一样,她脸上最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这世间最专注,最深情的凝视。

这人精灵一样地不知何时接近到了身边。他接过咖啡时,拇指正好嵌进了她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和昨夜的梦不同,握住的手并未落空,那双有温度又柔软的手触电似的一下关闭了他的幻想。

他将咖啡放在桌上,对着侃侃而谈的报告员回应式的点了点头,目光却看着她低了头迅速地离开了会议室。

苦咖啡平静了下来。


忆无心整理完报告时已过下班时间,夏日的夜空已呈暗蓝,她活动了一下脖子,收拾完桌面就背了包走出办公室。在空荡荡的电梯里,她忽然想到让自己全心思放在工作上的原因是会议厅里那无端的触碰,那原本已经压抑下的心情忽然找到了出口,从被触碰的肌肤上喷涌而出。

电梯门发出了提醒的声响。她叹了口气,没精打采地走着,在快走出公司大门时忽然被一束近光灯惊到,那辆车缓缓地开了出来,车主也没有摇下车窗要打招呼的意思,她犹豫半晌,打开了车门。

车窗两侧的路灯不断地消失又不断出现,照得二人的脸忽明又忽暗。像往常一样,他送她到家,但比往常更一言不发,二人都僵着,不是赌气,只是不知该说什么,似乎没什么好说的,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二十分钟后到了忆无心家前。这二十分钟的时间里,苍越孤鸣想了许多,但好像都没法准确地表达出来;换了许多种说法,还是没法表示自己今日的情绪,以及对她那份从梦境中延伸出来的爱。

然而在忆无心拉开车门时,苍越孤鸣忽然开口了。

“我今天挺高兴的。”

忆无心愣了愣。让自己彷徨不安的,原来是快乐吗?她没有多待,关上车门就上了楼。听见车子发动后逐渐变弱的车声,她感觉到内心的快乐也随之离去了大半。




6

“让忆无心参加吧。”御兵韬提议,“是罗碧的熟人,但很久不联系,大概是年轻的时候一起喝过酒,之后就再也联系不到了,听说罗碧的女儿在这里上班,提出来想要见一见。”

“她不适合去这种场合。”

“不过是普通的商业应酬。”

“还是让风逍遥或者榕桂菲与我同去比较好。”

“恕我直言。”御兵韬不满道,“这种偏袒的心态,倒像是父亲,不像上司。”

苍越孤鸣不说话,算是默认御兵韬的意见。


应酬在一张很大的圆桌上进行,一大半是合作企业的人,各个千杯不醉,豪爽自如,忆无心的位置安排在父亲老友的旁边,她一直在听这位叔叔说他父亲当年是多么大胆,多么豪爽,多么能喝,还想测一下她的酒量。忆无心推辞不过,只好拿杯,但在起身之前被身边的人按了按肩,苍越孤鸣站了起来,“两杯。”

“哈哈!真是护得滴水不漏,但两杯怎么够?”

苍越孤鸣起身便是三杯,对方见之调笑:“小姑娘真会选老板。”

忆无心见酒杯空了又满,起了又落,觥筹交错,几轮下来对方开始喋喋不休,一个小时后,大家看项目已定,外加有人被灌倒,就开心地散了局。


忆无心扶着苍越孤鸣走出了宴会厅,虽然对这种轮番敬酒的场合感到不适,也知道这是生意的另一种谈判协商。她和客户们道了别,并不怎么真心地让他们别把他老板灌倒的事放在心上。

苍越孤鸣把拿出车钥匙,意思让忆无心送他回去。等忆无心发动车后,苍越孤鸣发话了:“不想喝酒就不要喝,我没和你讲过吗?”

这分明是上司教训下属的语气,但看着苍越孤鸣并不好受的样子,她只说:“我想喝一点不会有什么事。”

“我知道你能喝一点,但你看不出来我不想让你喝吗?”

“我分不出这是命令还是关心。”她终于有点生气了,“我是你的职员,你如果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直说就是。”

“你为什么要辞职?”

是红灯。忆无心握着方向盘,她委实不知该说什么。

“我怕我做不好。”

不敢爱,应该怎么表达才好?掺杂了私情的工作关系,以及怕自己不能给他什么,情非得已,只能悄无声息。

后面也没了声音,忆无心往后视镜看了眼,只见他醺然欲睡,头已歪向玻璃窗,暖黄色的路灯将他的面庞映得柔和。原来醉了以后会是另一幅样子,冷淡的样子被酒柔化后竟是这般温润。她红着脸移开了目光。

终于到了他家门前,忆无心往后看了看,他依旧睡着,于是她轻轻地解开安全带,开了后座的门,一半身子进入车里,想叫他,又不想叫他,留着不妥,走了不安。她正想着,苍越孤鸣睁开了眼,对视半刻,伸出手,搂住她,拥入怀后,在她耳边吐气:“你为什么不能与我在一起?是因为我给了你工作吗?”

“……”

“不要走,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7

苍越孤鸣醒了,是被打落在车窗上的雨声吵醒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他忍着头痛,看清了车里只有他一个人,后座的扶手上放着一袋面包和牛奶,看了日期是今天的。他这才反应过来:昨天送他回来的那个人,给他买好早饭后回去上班了。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

他记得昨晚的大概。发热的身子,拥在怀里的香气,车里不透风的闷,暗蓝色的天和暖黄色的灯,记得自己难以抑制的一腔柔情。

苍越孤鸣回家换洗后就去公司,等着下班再去找忆无心,结果到下班才知道人家因为感冒,中午就请了假回家了。

他不知道的是,忆无心昨晚被他抱在怀里三个小时,一动不敢动,身体没麻也得僵了。买完早饭后还得回家换身衣服,再赶回去上班。一夜未睡,外加淋雨,在办公室吹了会儿冷气,不一会儿就起了感冒的症状。实在不好意思在办公室连着打喷嚏,她中午就请假回了家。

此时的忆无心裹着被子出虚汗,迷迷糊糊睡了一下午,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冲了澡,打开冰箱,只有冰凉的水果,生鸡蛋,她此刻无比怀念金池阿姨煮的粥。

门铃忽然响了,她想不到这个点是谁,不安地往猫眼看了眼。看清来人后,她在原地惊吓了好一会儿,找了件外套披上,才开了门。

苍越孤鸣拿着一束花慢慢进了门,“我听说你生病了……”他看着忆无心捂着脸的样子,说:“你怎么了?”

“重感冒是要传染的。”

“……我的身体没有那么差。”他看到没来得及关上的冰箱门,“你饿了吗?我带了点粥。”

苍越孤鸣提着的袋子里可不止是粥,还有好些蛋糕、水果、速冻食品等等他觉得重到忆无心没法拎上楼的东西。可忆无心的冰箱比他想得要小一些。他很快就准备好了一顿简单的晚餐,她想去拿餐具,苍越孤鸣却说:“你告诉在哪就好,我去拿。”

如同潮水拍岸,将至未至,暧昧至极的感觉让人受不了。她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房间太过窄小,小到这人的一切都这么近。她接过勺子,“昨天……”

他的手指点住了她的嘴唇。“如果你现在不愿意,我可以等。”他收回手,“我也问过自己,我的父亲,你的父母,你是雪山银燕的堂妹这件事……但来日方长,并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解决。”

他看着她柔软的嘴唇。并非所有的话都要说出口,脸红便可胜过一段对白。

“我想你今晚是不会让我吻你了,但可以让我吻一吻你的手吗?”

苍越孤鸣不知道,她的手如同她的腿一样敏感,抚摸关节时,连膝盖也会觉得酥痒。当苍越孤鸣捧起她的手,吻了她指关节之间那块柔软的肌肤时,忆无心早已不知今夕何夕了。这一瞬间她抑制住了对未来的敬畏,贪婪、纯粹地只想要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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